英国论坛
刚刚完成了一份功课,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份。放假了。终于松一口气。我念的是建筑,虽说是专门的建筑设计,但建筑一直在西方发展以来便被当成是一门艺术,而且逐渐跟其他文科科目不能分割。所以到现在我都还是不很清楚到底我在念什么,到底属于文科还是理科。或许打从中学时期开始便不应将我们归类二分为文和理。但那不是重点,反正是过去了。我以前是理科的,因为在香港要读建筑必先要修数理。不过天知道是制度的愚昧还是学府刻意的作弄,我念了建筑六年,一点儿中三以上的数学也没有使用过。
从前读理科,现在更爱艺术。
幸而,我爱艺术更甚于科学;从前选理科,说来惭愧,只因为理科的出路好,也可以作我考进建筑系的踏脚石。我想,大部分香港的学生在这教育制度下都遇过同样的惆怅。回想这几年,虽然没有把高中的理科知识学以致用,好像隐隐有点辜负了当年老师的春风化雨;但我实在较喜爱把时间花在对美学的追求上。
全世界的建筑系学生,尤其在西方国家,多研究艺术理论和概念,为了开拓概念的深度和顾及设计上种种考虑,更经常与其他科目的知识打交道。建筑设计与建筑物在实际上是不能分割,但在某些时候,为了学术上的需要,我们会将建筑设计的论述重点放在建筑物以外的地方,例如人文、科学、历史、地理、经济、政治、文学、甚至哲学。这些都可以是建筑的构成部分。
港建筑师,设计空间非常有限。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包罗万象的学科,念起来,令人头痛,常常彷佛置身五里雾中。没有罗盘也没有星斗引航,建筑是海上的孤舟,举目苍茫,不知哪里是岸。可以依靠的,唯有一份对设计的执着。通宵达旦工作,像是建筑系学生的专利;原因不在我们缺乏管理时间的能力,而在于,设计不是一个单向的工序,灵感亦不是随传随到的,往往要在最后一刻才突然开窍,然后发觉没有时间画出来,唯有悬梁刺股,挑灯夜忙。加上,从来没有任何设计师可以说他完全“完成”了一个设计。只要尚有时间,设计总是有可以改善的地方。
其实,读建筑跟做建筑师工作的分别极大。特别在香港,发展商给予建筑师设计的空间非常有限,而市场,即市民的品味,普遍亦不见得对好的设计有明显取向。于是,建筑师鲜能发挥在学校时训练得来的创意,变成一具具制造沉闷建筑物的机器。在香港,很多人不喜欢建筑师的设计。令人扼腕的是,我们缺乏的不是能力,而是一个对文化尊重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