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论坛
英国华社一系列负面新闻被曝光后,依然有华人按照固有的思维方式,把英国政府肃清不良留学中介和打击华人违法犯罪的行动,看作是一种“种族歧视”,认为是“抹黑华社、针对华人”。这样先入为主地把自己想象成了“受害者”,只能转移舆论的视线,掩盖问题的实质。对外,我们固然要争取华社的合法权益;但对内,我们同样需要勇于面对自己的问题和不足,并不断完善自身。只有这样才能树立起英国华人社区的健康正面形象。
摘录如下:
比“显规则”更具杀伤力的,是“潜规则”;比“黑”更危险的,是“灰”。 灰色地带,是滋生各种投机取巧活动的土壤。这些灰色地带,有许多是不被国家权力注意的角落。一旦有利益驱动,便有部分人士开始利用它们来“施展拳脚”。英国华社传出的负面新闻很多产生自这些 “灰色地带”。
“维珍法律事务所被查封案”让不少中国留学生卷入其中;纽卡斯尔留学生遇害案则引出中国留学生“伪造留学申请文件”和参与非法赌球活动的真相,并导致多所高校开除中国留学生的严重后果;2008年,两名英籍华人在协助一名参加移民入籍考试的考生作弊时被警方当场逮捕并遭媒体曝光……
所有这些,都可能让英国华人社区在主流社会的形象受损,让大部分安分守己的英华人为英国社会所作出的巨大贡献被抹杀。
部分人士以为有“灰色地带”做掩护,胆子和动作便大起来,原则和法规通通抛到一边,以为主流社会和英国警方看不见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者以为他们即使看见了也会视而不见。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失,他们最终还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难道不是一个现代版的“掩耳盗铃”故事么?
信息不对称与权力真空
从某种意义上说,“维珍事件”产生自一种信息的不对称,留学移民市场上卖方与买方之间的信息落差,为一些不良中介提供了造假的空间。
《英中时报》第261期头版文章曾经报道:受“维珍事件”影响的大多数留学生分为以下两种情况:一种是签证手续齐全,有正规的学校接收,而自己怕麻烦不愿意办理而委托维珍中介代为组织材料和递交签证;第二种是全程由维珍事务所代理,即为代为找接收学校,代为收集材料和签证。据知情人士介绍,对于第二种情况的学生,维珍事务所统一帮他们办理以下三所学院的入学工作:Summer College, Thames College和City College。而这三所学院都不在英国留学新政的sponsor licence名单内,甚至其中有些学校已经倒闭了。
事后有受害者反映,他们找维珍移民中介申请学生签证之时,对维珍代理的几所学院的情况并不了解,等到了维珍为他们选择的学校,才知道学校质量差、不正规,有的过了两天就倒闭了。这些申请者由于掌握的信息明显少于留学中介,而且对于近期英国内政部加强对学校和学生管理的政策动向不甚了解,所以为某些留学移民中介利用这些信息落差谋利提供了条件。
留学移民市场上,这种卖方掌握的信息量远远大于买方的不对称状况,造成了申请者的被动与弱势。加上英国留学新政推出之前,对于学校与学生的管理相对宽松,有“空子”可钻,这样形成的“灰色地带”,成为了不良中介生存的基础。
与此同时,由于语言、文化和习俗等多方面原因,华人社区与主流社会目前的沟通还不够充分,从而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圈子。有一些人以为在自己的圈子里做一些违法的事情,外界不会知道,警方也不会管,华社与主流社会的隔膜,造就了第二个层面的“灰色地带”。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华人利用国际组织进行非法活动。例如去年盛行一时的“电话诈骗”现象,针对的目标是华人,而行骗的人也是华人。有受害者向记者反映,向英国警方报警时,会遇到一个问题,因为这些行骗的电话是从香港打过来的,行骗的人不在英国,英国警方很难立案来侦破,香港警方则因为受害者不在香港,也很难来追踪,而要跨国合作办案则需要时间。还有一部分华人在这里使用化名,骗了钱,就卷款潜逃。因为他们很多已经离开了英国,英国警方要查案也是难度不小。发生于2007年的留学移民中介“光子腊”,收了申请者的费用之后就卷款潜逃、消失无踪的事件就属于这一类型。各国权力交界处形成的法律真空,带来了第三个层面的“灰色地带”。
灰色土壤如此丰富,滋生诸多投机取巧的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这样的“灰色土壤”并不就是真正的“安乐窝”。
现代版的“掩耳盗铃”故事
期以来,英国政府和警方开始把目光投向移民社区。尤其是英国移民局与重罪调查署(SOCA)的联手合作,正式把打击移民犯罪提到了重要的位置。而从2008年开始,英国内政部边防署(UK Border Agency)也决定把现有的几千名移民官,在三年内分散重组为70至80个地区性移民管理执行组,重点打击各地区的移民犯罪行为。
今年4月1日出台的新的学生签证计分制度规定,只有获得英国政府认可并拥有相关牌照的学校发出的签证函,才能让申请签证的学生获得足够的分数。而且英国院校必须即时向英国边境局汇报学生的出勤情况,如果出现学生未按时注册、 10天无故旷课、退学、课程长度变化及其他任何院校认为可疑的情况,都需要即时汇报。
这些严格而明晰的规定,显然减少了所谓的 “灰色土壤”。事实上,随着英国警方开始把目光投向英国华社,权力阵线步步逼近,这些灰色土壤已经越来越没有存在的基础。
其实,早在2008年就有英国主流媒体派出“卧底”记者走访几家华人移民中介,并曝光了他们的一些违法不当行为,这其实是主流社会开始注意到华人中介造假现象的一个讯号。可惜的是,该事件并没有引起华社足够的重视,媒体的曝光在还没有变成警方的强制行动时,很多人还是习惯于自我麻痹、掩耳盗铃。
但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媒体的曝光有时正是强制行动的前兆与铺垫。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要忘记 “天网恢恢”的下一句是“疏而不失”。
古人说“一日三省其身”,今时今日,英华社即使不能做到“一日三省”,只要能做到隔几日就静下心来反省一下自身的行为举止,就已经能获得诸多裨益了。
华社一系列负面新闻被曝光后,依然有华人按照固有的思维方式,把英国政府肃清不良留学中介和打击华人违法犯罪的行动,看作是一种“种族歧视”,认为是“抹黑华社、针对华人”,不肯直面华人社区内部的确有少数人在利用“灰色地带”来进行违法投机活动的现实。这样的一种“鸵鸟”态度,先入为主地把自己想象成了“受害者”,只能转移舆论的视线,掩盖问题的实质。
对外,我们固然要据理力争,发出华社的声音,争取华社的合法权益;但对内,我们同样需要勇于面对自己的问题和不足,并不断完善自身。只有这样才能树立起英国华人社区的健康正面形象,让大部分遵纪守法、勤劳工作与学习的英国华人和中国留学生得到公正的评价与应有的尊重。
现在,正是华人社区转型,华人经济各种行业走向正规化的时期。在这个阶段,华社遭受一些冲击是难免的。但是从长远来说,制度更明晰,管理更严格,造假、欺诈的事情减少,对华社的健康发展是一个好事情。
所谓破旧立新,舍弃的同时也有获得,在得失之间,我们可以看见海外华人社区生生不息、绵延发展的生命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