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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在墨尔本的西区的一间公寓里,我见到19岁的刘洋。黑色的外套下裹着高高瘦瘦的她。今天气温是9度,她裸脚穿着一双拖鞋,耳朵里塞着MP3,手涂着黑色的指甲油。
“你想问我什么?我等一下还要去打工。”面对我,刘洋一直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脚趾。房间里很冷,而且没有暖风口。
刘洋在武汉是学美术的,高中毕业投考湖美落榜。受中介“国外读书压力小,依靠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没问题”的鼓动,家里人东拼西凑了十几万元,于2005年把她送到了墨尔本。
在武汉她一直是学校的文艺尖子,但英语成绩一般。来墨尔本的第一天,在超市里买东西因为听不懂收银员说什么而被一帮印度孩子吹口哨。三个月后,刘洋因没过雅思而无缘大学。她动了回国的念头。“爸爸一听就火了。说当初敲锣打鼓地出来,现在回国钱也花了,面子也丢了。”那天,刘洋和爸爸在电话里大吵了一通。最后,电话那一端的爸爸也哭了。
现在,刘洋在一所职业学校里学做西餐。两年中,她一次都没有回武汉,也没有再向父母伸手要过钱。
“当初来墨尔本是想学点艺术,现在坐车十几分钟就可以去的艺术馆我连门都没有进去过。”我问她后悔出来吗?刘洋说出国留学对留学生来说只是人生的一段经历,生活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从刘洋家里出来,看着墨尔本的街头白皮肤的孩子们追逐着疯闹。禁不住想,谁来关心这些不在主流社会视线内的武汉孩子?本报特约记者熊薇发自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