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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中国日报》5月4日报道:如果用一个词总结张笑寒过去四年在美国最强烈的感受,那就是“孤独”。
张笑寒就读于俄克拉荷马大学,对于泡吧和看橄榄球这两个美国学生最经常的娱乐活动,她都没有任何兴趣。参加学校中国学生会举办的晚会,周末的时候到中国朋友家聚一聚,就是她仅有的一些生活调剂。
从1978年到2010年末,有139万中国学生到海外求学。仅2010年一年,中国留学生的人数就有28.47万人,比2009年增加了24%。相比于语言障碍,如何融入当地不同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是一个更大的挑战。
“出国求学,应该说对于这些学生今后的就业是一个有利的筹码,因为他们多了一种选择,可以选择回国,也可以选择留在国外。但是有一部分学生却把这样的机会变成了他们失败的人生体验。”北京爱迪学校校长滕振平告诉《中国日报》。
滕校长说,除了语言能力,提前培养良好的阅读和思考习惯对于打算出国的学生也至关重要。国外的学习是需要在课外阅读大量参考资料并且以小论文的形式提交自己的思考结果,很多学生到了国外需要适应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滕校长根据自己早年在澳洲留学的经历,认为租住于当地居民家对于更快地融入当地文化是非常有助益的。此外,中国留学生们应该更多地通过校内校外的各种社交活动更快地熟悉当地的环境。
他说很多中国学生会在兼职上投入很多的精力以证明自己可以赚钱养活自己,这其实是一种时间和经历的浪费。
滕校长还建议学生们在出国之前尽可能多地搜集和了解学校、学校所在城市的大致情况,以及当地的风俗习惯。
为了更直观地了解中国留学生们在海外因为文化差异而遇到的问题,《中国日报》记者采访了曾经或正在日本、法国、德国和美国求学的四位学生,让她们分享一下自己的求学故事。
张笑寒
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研究生
化学工程专业
虽然到美国已经四年,张笑寒对于到美国第一个月的一次生病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
她记得自己当时咳嗽地非常厉害,“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并且还伴有38度的高烧,但是当她到校医院就诊的时候,医生只是开了几片退烧药,建议她多休息。她希望能够输液,因为像这样的病情在中国医院输液是很正常的,但是她的要求遭到了拒绝。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医生非常不负责任。但是后来我了解到,在美国确实只有病情非常严重的时候才会输液。”张笑寒说。
不过,她同样也懊悔于自己当时有限的英语表达能力。她说自己当时都没有办法清楚准确地向医生介绍自己的病情,也没有听清为什么医生不能给自己输液。
张笑寒说美国人喜欢张扬自己的个性,但是自己更愿意和性格相对包容内敛的人在一起。
这个来自山东青岛的女孩儿非常想念中国热闹的都市。她说自己学校所在城市Norman虽然是俄克拉荷马州第三大城市,却也是人烟稀少,即便是州府俄克拉荷马,其繁华程度也并不比过中国的乡村。
她也同样非常想念家乡的饭菜。她每天至少做一次饭,不过顶多也就是用鸡蛋、香肠或者肉沫炒从州府的中国超市可以买到的为数不多的几种蔬菜。偶尔她会和朋友一起包饺子或者蒸馒头,或者开车去州府的中国餐馆解解馋。
黄婷
2007年交换到日本早稻田大学
国际政治专业
黄婷说日本语里的敬语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虽然她觉得当地人说出来的语言柔婉动听。
她非常欣赏东京服务行业人员的高素质和服务的精神。她回忆起自己在一家路边小店买菜的经历,当她拿起蔬菜的时候,有几滴水滴到了手上,店主马上递过来一张餐巾纸。
黄婷说东京是一个“高度秩序化”的城市。她有一次在冬天的地铁车厢里惊奇地发现所有女士都穿着白大衣,所有男士都穿着黑色的大衣,她自己穿着一件灰蓝色的外套,在中国是再普通不过的颜色,但是在当时的地铁车厢确是异常的突兀。
黄婷同样也惊叹于日本精细地垃圾分类系统。她自己所在宿舍楼的厨房有五个不同的垃圾箱,分别用于装塑料、玻璃、罐头盒、牛奶盒和厨余。她自己的房间里也有两个分别用于丢弃塑料制品和非塑料制品的垃圾箱。
严敏
2011年毕业于法国高等经济商业学院(Essec Business School)
攻读MBA学位
四年的留学经历,对于严敏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说“不”,也学会了为自己的利益而斗争,她说这是法国这个“傲慢但却又充满创造力”的民族给她上的最重要的一课。
严敏攻读的是英语授课的MBA课程,但是第一个学期学校却安排了一门全法语授课的法律课,她几乎听不懂老师授课的内容。在相同情况的同学的号召下,严敏也一起向学校提出反对意见,最后惊讶地发现学校竟然同意所有和他一样语言能力的学生免修。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非常大。过去我一直是一个非常顺从的女孩儿,从这件事情里,我学会了需要去争取自己应得的利益。”26岁的严敏说。
整个第一学年,严敏都是在比较沮丧的情绪之中度过。
因为自己没有商科的背景,在小组讨论的时候严敏总是怯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总是显得很沉默,虽然大部分的同学也同样没有多少实际的经验。第二前的前半年,严敏在当地找到了一份在媒体公司实习的工作,觉得自己有了实践经验,在小组讨论中她的话才渐渐多起来。
“我觉得挺可惜的,我是到一年半之后才开始在小组讨论中贡献更多的想法。”
“我特别佩服和欣赏我的同学,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出非常多有趣的点子。和他们的讨论也让我了解到有些想法虽然还不成熟,但是对于最终的结果是同样有用的。”
现在作为市场部经理,严敏说在法国经历的一切都对现在的工作有所助益,让她能够在工作中和同事、和上级很好地沟通,甚至是“争辩”,从而提高整个部门的工作效率
翁昕煜
德国魏玛包豪斯大学一年级
产品设计专业
翁昕煜说,德国人有一种“适度的热情”。在翁昕煜眼里,德国人非常礼貌,哪怕对于陌生人脸上也带着微笑并会主动地打招呼和拥抱,但是他们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有一些冷漠。
刚开始到德国的时候,翁昕煜曾经为此觉得非常沮丧,因为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关心自己,后来他才发现这种表现是因为德国人非常尊重别人的隐私,不希望自己打扰到别人。
“他们认为你可以选择分享或者不分享自己的想法,这个让我觉得非常舒服。他们也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
“德国人不太会主动邀请你加入一个团体,但是如果你表示出加入的意愿,他们会非常的热情。”
相对于德国同学的理性和逻辑思维,翁昕煜说自己有时过于感性。他可以在设计产品的时候在短时间内提出很多的方法,但是一旦遇到技术问题,他就会想到放弃转而寻找另外的方法。但是他的德国同学却往往会花上几天时间,直到最终解决了这个技术问题。
24岁的翁昕煜刚到德国的时候觉得如果大家都埋头于自己作品的时候,教室里的气氛会显得特别沉闷,但是他慢慢也习惯于在课上集中注意力,课后充分享受生活。
他说现在的自己变得更有效率了,学会了提前规划接下来一周、一个月甚至一个学期的计划。他也会利用尽可能多的时间和当地的同学接触,除了深夜的party,因为那样会影响自己正常的生物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