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论坛
英国餐就好像中国人一样: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会功夫,也不是所有的英国餐都是fish & chips的水准。
何况,好吃的fish & chips,也真的能够让你想个不停。
今年6月份,我和朋友去了趟威尔士,参加一个图书节。到了之后,饿的受不了,排队等到了一份fish and chips。不是因为饿,真的是好吃。我那位布里斯托的资深中餐外卖店打工巨子,吃着鱼条,缓缓地说到,“Fish & chips 还真有好吃的,关键是鱼要新鲜。”
其实,英国餐对于很多中国学生缺乏吸引力,关键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对它的认同感。我有个朋友,一度和我常常出去吃吃喝喝,有一天,酒足饭饱,他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呢,西餐都是蛮好吃的,问题就是吃完了之后,想不起它的味道来。
追随而来的中餐味道
这话说得挺到位。仔细想想,怀念的中餐味道是什么?离家八千多里,自家楼下的白粥加咸菜条,油条蘸酱油,不可能香飘万里,一路追随在你的身后;它的味道,也不会内置在你的舌头里,可以随时吞吞口水,调用出来。
其实,更多想起来的,是那碗普普通通的白粥之外的背景:夏天清晨,阳光亮得发白发烫,街边大排挡周围响起的人潮声,自行车铃铛声,小贩碰了过路人要打架,赶着上班的公务员骂着前面的摩托车堵了整条路。
这些,你在英国吃饭的时候,都感觉不到。即使是国内餐馆里,人人比声高的饭局,那份喧嚣,也曾经是我们想念中餐的一个理由。
在英国,没有大排挡。连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的快乐,都已经被认为是中国式陋习。最原始的吃的快乐被“先进文化”所打倒,我们已经不敢坚持呼噜噜地吃面,是一种最为本色的人性。
三道菜的西餐成为了一种霸权。我们还有自信去征服这三道菜吗?有时候,我们对于西餐的拒绝,好像是一种文化上的过度自卑导致的“反向形成”。这个心理学词汇有点拗口。简单地说,就是因为自卑,通过否定他者,或者夸大自身,来达到自我保护。
喝点咖啡来杯茶
对待英国餐,我们常常如此。我在英国很多时间去吃西餐,学习英国餐的做法,乐此不疲。然而,一帮中国朋友,外出吃饭,首先,点个头道(starter),基本同意,我们分享一下,挺好,然后,主菜(main course),除非特别亲切,一般自己顾自己。常常在最后的时候,有些尴尬。
吃饱了,舒服了,常常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帐单给要过来了。或者,服务生比较执著一些,过来问要不要甜点,大家一起摇头说,“No, thank you”;更加执著的服务生,会继续问你,咖啡或者茶,大家更是说,“No。”
出了门,大家说,有这钱,去星巴克随便买一杯就好了。这个时候,常常闹的我一肚子不爽。
头道加主菜,好像是粗粗搅拌过的砂石粗料,落到肚子里,空隙还很多,于是再来点软细细的甜点,把这堆粗料的缝隙,大致给填上,好似水泥进去了。最后的一道咖啡或者茶,中文有个词叫“溜缝”,一般是指吃饱了,喝碗汤,肚子舒服一些。
那最后的咖啡或者茶,除了可以消除口中异味,同时把那一大堆建筑材料,给最后加固一下,把隙缝填上。
我真想每次都能够吃完三道菜,要上一杯咖啡,慢慢地啜饮完毕。那过程越长越好,就好像是一场漫长的征服。